第134章 拆寡妇辫(1 / 2)

浴房里砌了专门的烧水锅炉,出水口下就是香柏木大浴桶,添热水便不用搬运了,浴桶底部凿有出水口,倒水也省得要舀。

不过没有自来水,锅炉里的水,和凉水缸的水还是得人工挑进来,一般在早晨卯时由护院挑。褚时钰也得知柳如思的许可了,不过觉得安排得合理,就没发表意见。

但柳如思和彩云都是搬个小马扎,弄一盆温水擦洗冲淋,都觉得泡澡费水又费劲,大浴桶总共也没用两次…

“雪霏,你要不一起洗?我们两个都光着,就你穿着衣服,怪尴尬的!”彩云脸上微窘,手里拿着一方澡巾给思姐姐搓背,这是她们来北方才有的习惯。

“我等会再…”雪霏低着头,但能看见脸颊和耳朵都暴红!她才开始发育,以往也没意识到成熟女子,如此不同…

“下次你和彩云一起洗,搓澡很舒服的,可以试试。”柳如思诚心推荐道,拿起彩云的搓澡巾,两人互换了方向。

搓澡虽然很爽,但也不是次次都搓,也就刚好碰上彩云要洗浴,才来一顿。

消磨了两刻。

两人都穿上寝衣,松散披着外衫,神清气爽的打开浴房门。

“早点睡哈。”

“嗯,思姐姐你也是~”

彩云飘飘然的走上回廊,视线瞟向正房方向一顿,接着风云突变般‘啊’了声!见鬼般跑回东厢房!

走在后面的柳如思,都没转身就知道鬼是谁了!

黑夜幽暗的走廊上,高大身影被廊灯勾勒,更具有压迫感…

“有事找我?”

柳如思一点都不怕,只心叹,不知道又发什么病了。

褚时钰往前走了几步,幽暗的神情显露,吓人不是没有原因,现在他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…大手抬起轻抚她的发髻,嘴上欲盖弥彰的平淡问:“方才没有梳洗吗?”

飘了眼在远处一边倒水一边鬼鬼祟祟偷瞄的秋菊,柳如思就明白,她被打小报告了…

“有些困了,湿着发不能早睡,等会儿回房拆,早晨再洗。”柳如思打着哈欠绕过。

褚时钰郁色稍缓,如影随形走在柳如思左侧,柔声说:“丫鬟们还在忙,你自己拆不方便吧?”

“奴婢…”跟在后头的雪霏声音轻细,但也显了存在感。

褚时钰侧过脸,冷咧的眼神顿时吓得小姑娘停住脚步。

“浴房清了,去伺候彩云小姐就寝。”

柳如思在房门前停下脚步,转头笑道:“你也早点睡。”

说完她就若无所觉般要回屋,这人哄起来太麻烦,就此揭过最好,反正她以后也不编彩辫了…

大手一把拉住,柳如思设想落空。

“我很生气。”

褚时钰坦诚表达,语气却掩不住的委屈,要知道,他真心赞美过她编彩辫好看!见她听过他赞美还每天编,甚至还暗喜过!哪知道在西南是有特殊寓意的?

柳如思深吸一口气,转身以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他,歉意柔声说:“此一时彼一时,以前想法不同,别生气好不好?”

怨怪顿时飞了大半…不行!不能这么轻易过去!

“你说考虑后,十多天都还编…彩绳,你的想法不是那时变的吗?或者说考虑是在骗我?”褚时钰脸上依旧幽怨。

杏目望向夜色,沉寂了几息…

瑞凤眼忽而大睁,似乎想分辨出她的内心,他的心脏已经揪作一团…不是吧?

“不是骗你,我并不在乎彩辫的寓意,编了觉得好看,也就成惯例了。七夕之前你也没见我编过,对吗?”柳如思有条不紊的解释道。

合理的话使他受到安抚,将残留的不安压下,褚时钰继续追究原本的问题:“但你明知道这个的寓意,我会很介意。”

柳如思轻叹一口气,温声哄道:“那要怎么做,你才能不生气呢?”

“嗯…”假装思考了一下,他才郑重提出要求:“把彩辫拆了,以后不许再编。”

“好。”她爽快应下,又要转身…

又被拉住,褚时钰补充道:“我来拆。”

她迟疑了一下。

“我帮你拆,就不生气了。”柔声而直白的说出目的,他很是期待。

白了他一眼,柳如思朝房间撇了撇头说:“幼稚。”

褚时钰脸上终于阴转晴,半拥着她朝屋里走,得到允许而进她的房间,这是完全不同的意义!

外头传来轻而急的脚步声。

今夜负责守夫人外间的春兰刚打开门,就见着王爷的背影进了里间,顿时又惊又喜!王爷终于要如愿以偿了?

春兰当即又将门轻掩上,到左屋搬来小凳,和得悉跟来的秋菊一起坐在廊间,窃窃私语着,等候里头的吩咐。

平常她们是不愿在外头守的,但这花好月将圆之夜,当丫鬟的就得妥帖而不打扰~

屋内里间。

柳如思在梳妆台前坐下,烛光偏暗,铜镜里更看不分明,不过发饰取下后可以就近收好。

而褚时钰盯乌黑云鬓许久,兴致勃勃且紧张着,大手在顺滑的发丝上摸索了半天,都没能下得去手!生怕乱动了会扯疼她!

“先把挑心拿下,正面最大的那个。”柳如思闭着眼睛指挥,她真的有点困了。

褚时钰这才定下神,小心翼翼取下,尖头离开她头顶两寸,才自然的放进打开的首饰匣子中。

“左右掩鬓。”一边指示,她一边动手取下白玉金耳坠。

大手当即摸上另一边还没取的坠子,他不乐意道:“不是我来拆吗?你等我弄。”

“好…你快点,我要睡着了…”柳如思声音都染上了倦意。

忽而她感觉后背被温暖支撑住,低沉的嗓音悄声说:“那睡吧,我第一次拆…以后会了就快了。”

“左边有根小簪,取下就能解彩辫了。”她不置可否的继续指挥,依旧闭着眼睛,也没离开坚实后盾。

小巧的簪子取下,彩辫的尾端便松动了,略一拨弄,环绕发髻的长长小辫便落了下来,褚时钰耐心细细将彩绳和发丝分开。

其实褚时钰常常不懂她在想什么,只能通过她的行为去分析猜测。

比如方才问是否在骗他时,她沉默的那几息,他都快窒息了…

但转头想,她同意亲近是真的,愿意温柔哄他了也是真的,骗他会考虑有什么意义?她应该知道,就算他明白是假的,也会当成真的对待,直至弄假成真。

完整拆下彩绳,褚时钰看了眼就愤愤收入怀中,怎么处理可以出去再决定,总之不会留给她!

注意力又回到靠在他身上的人儿,她呼吸均匀,好似真的已经睡着了,而如墨的秀发上只剩下最后一根大的白玉金簪。

大手比之最初还要轻柔几分,生怕惊扰了安宁的睡梦。

与此同时,是无声的惊叹!

满头青丝随着发簪的离开而失去束缚,黑亮的瀑布滑落,慵懒而散漫的样子,衬得白皙小脸越发的妩媚迷人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