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雯说到这突然停住了，虽然在园区阿雯确实也有机会和我说起这事，但是都已经深陷园区，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。何况阿雯被抓还是拜我所赐，我确实也没什么资格可以去责备她。
“德吉用那个男人心脏的血液为你的纹身画了眼睛。但是为什么那个眼睛又没了？”阿雯说着贴近我的胸膛仔细端详着。
“我在园区那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，他帮了我。”我眉头紧锁地解释道。
“那那个人呢？”阿雯的眼睛再次泛起光亮。
我摇了摇头，算作回应。
阿雯见我这样，刚才还欢快的神情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，“如果我们能出去，你去找人问一问，其实我在这儿的这段时间也见到了一些奇怪的事。东南亚这个地方，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。”
“嗯，我们先想办法出去。”我沉声说道。
“知远，你杀过人吗？”阿雯却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。
本来刚刚我们就聊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，阿雯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有些猝不及防，表情一时间很是尴尬。好在阿雯的眼睛看向了窗外，没有留意。
“我杀过人了。”阿雯轻声说道。
“什么？”我紧盯着阿雯。
“在园区的时候，我做网赌时害了一个少年，他才考上大学，好像还是一流学校呢。或许是暑假太想放松了吧，不知怎么他就接触到了网赌。你知道的，我们是没有权力拒绝客人的，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，所以我只能看着自己引导他一步一步走向深渊。”
阿雯说着拿起桌上的烟盒，给自己点了支烟，“最后一次他输了20万，那是他偷的家里的钱。但其实他的家庭条件不错，20万不至于让他自杀。错就错在他偷的是他爸要给员工发的工资，不是他家里的钱。
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事情就闹大了，他和我说他爸爸要报警抓他。说如果真的被抓了就要坐牢。再后来，那个男孩再没有给我发过消息。”
阿雯说着突然就哽咽了，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我轻轻拍了拍阿雯的肩膀。
“你知道吗，后来是主管告诉我的，说看到新闻男孩跳楼了，告诉我这笔单子可以停了。”阿雯说着眼泪再次不自觉地流了下来。
“我没有上过大学，但我想大学一定很美好的，那个男孩本来马上就可以去读大学了，但是因为我，”阿雯说着再次扎进了我的怀里，抽泣起来。
看着怀里痛哭的阿雯，我不禁想起自己在国内的时候，也有不少人因为我妻离子散，阿雯至少是被逼的，不得已的，那我呢，我却从来都没有自责过。不知是怎么的，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如今这样像是定数一般。
我轻轻扶起阿雯，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她说道：“别太自责了，现在的我们都是身不由己，我们自己要先活下去。”
阿雯听着我的话有些发呆，但随即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阿雯，如果说以后有一天，为了咱们俩能活命，你愿不愿意去牺牲别人？”我突然一脸严肃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