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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喜洲古镇的口哨响(1 / 1)

正午时分,张望和徐阳两人被送到集合的地方,非要两两一队组成家庭,来换取一个更容易称呼的序号——十一号。

接着,带领团队的人出现了,众人都知道她是导游,她也因此让所有人称呼她为杨金花,终归是彼此都趋向善意的。

张望和徐阳两人搭上车子,在后排的空位坐下,由着车子往前开去。他们两人不知道路线是什么,不知道归来的时间,他们两人甚至没有看过酒店的房间,行李放在大厅就出发了,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回得去。

“旅游本就是一场豪赌,所谓的开心或者不开心都是由着自己来的,在正确的时间遇见正确的地方,哪怕过程中会有很多的遗憾,竟也会成为正确的一部分,而使这次旅游更加值得肯定,并可以在以后的时光中不断被回忆。”张望想着,“既然我已经决定在大理寻找那一部分的自己,就需要我什么都由着心意走,到达的地点应该随机,前往的时间也要随机,一切都该随性而为。”

“我相信我要找到那部分的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,”张望靠着车窗,“他应该像接待老朋友一样接待我。”

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热,蔓延进车厢里,显得老旧的大巴车制冷系统异常差劲。张望把墨镜戴上,觉得光线渐暗,又摘掉了。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冷意从头顶往下落,他伸手去拨弄,以为可以让它们更肆意一点,却令它们反而因为这般动静躲起来了。张望愈发燥热。

杨金花站在大巴车的首部,拿着扩音器讲解着关于大理的,能够从表面上看到的一切。兴许这些内容她已经讲过无数遍,声音变得成熟,一年又一年,不知走进过多少游客的耳朵,有种陌生的熟悉感。张望第一次听到关于他感兴趣的内容,反倒没有自以为的激动,又或者是期待,只是耐心听着,用耳朵,用眼睛,用所有裸露在外的感官接触这些声音。张望感觉他在走向未曾谋面的老朋友,因此什么都没有准备,——老朋友的见面不需要多少装饰,所有的心情应该交给见面后的嘘寒问暖,把酒言欢。

张望有些醉了。

车子在公路上行驶,他们抵达的第一站是喜洲古镇。

“有风的地方到了。”

张望想起一个月前,他还在同父亲谈着这样一个两人都觉得美好的地方,还在为着那部热播的剧心生向往,如今他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,在不知道多少场梦之后。“睡眠是人生最快的旅程。”

大巴停下后,张望和徐阳跟着队伍走到喜洲古镇的门口,两人已经在车子里听过,并记下杨金花重点提到过的东西,包括吃的,看的,不可亵玩的,在终于应允前往的话语落下后,走去了。

在不知前提的情况下,喜洲古镇对张望来说是陌生的,连它是电视剧的取景地都是刚刚在车里听到的,他没看过那部剧,因此并没有生出必须去怀缅的理由。反倒是《司藤》中的“达那”他总想去看一看,奈何不知道具体的位置,况且时间是有限的:“三十分钟后回到车上。”杨金花对他们驻留在古镇的时间有严格的要求,那大理呢?那云南呢?“我不可能一直在这里,”张望有些伤怀,“这就是我喜欢这里的理由。”

古镇只是看上去古老,白色的墙代表着大理的风俗,是不同于苏州古镇的。张望从石板路上轻轻踩过,挤进不属于镇子的热闹和人群中去。

小路两边的店铺张着口,不断吐露着色香逼人的舌头,引着张望为心动买单。期许已久的烤乳扇,张望要吃玫瑰口味的,其实整个大理充斥着玫瑰的味道,因此玫瑰馅的鲜花饼莫名其妙拿在他的手里,嘴巴尝起来,像是吃进一个春天。

小路走不到头的样子,哪怕只沿着一个方向走,同样是走不到头的。

牛奶雪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,却因所处的位置只好在心里赋予它一部分美味的加分;喜洲粑粑那样甜,与张望在转角处看到那片绿油油的麦田时吹来的风一样甜。属于大理的热不会降临到这地方似的,唱歌的人在麦克风前唱歌,摄影的人在镜头前摄影,而看风景的人呢,就在别人的视野里看风景,一切都是自由的,浪漫的。张望爱着这块土地,是甚于转弯之前那间咖啡店的。那里人多,门前冷落才值得千古绝唱,到这里的人,握不住那份虚荣,反而享受着独有的孤独。

那片麦田是古镇的终点,剩下的只有回头路。张望和徐阳两个人往巷子里进,才得知这里是住着人的。“镇子怎么会不住人呢?”两人都笑着,感觉自己被惯有的思维嘲弄,笑意难褪。

那座小小的门户,据说就是电视剧的取景地,因此人也比其它地方多一点,遗憾的是,剧里的人不在这,因此人人都是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,心神尚未停顿,身子先离去了。

张望看过时间,便同徐阳两人往回赶:走路是需要时间的。路过雪花银的店铺,两人都有为家人买一只的想法,是每个出来旅游的人共有的病:“你不能来,我尚可带回去”。两人最终因为巨额的困境选择退步,终于结束在这块土地上的足迹,头也没有回,剩阳光下的影子,长长地拉着。

上车之前,准确来说是走到古镇门口的时候,张望和徐阳两人为路边的口哨声停步,那是装进水即可吹响的“乐器”。属于孩子的贪玩的心让他俩拥有属于喜洲的纪念品,虽然它们外观上是一样的,甚至它们可能来自自己的家乡,可以用更便宜的现金买到,但是——

“不一样的,”张望和徐阳在吹响它们的时候,在车子已经继续往前驶去,在杨金花为着路边的景色讲解的时候,在他们即将要抵达梦亦同趋的洱海的时候,“那份快乐是不一样的。”

两人低着头,用眼神交换开心。